“这么小的孩子被性侵,真是让人难过又愤怒!我们总要做点什么,让孩子少受到伤害。”

昨天上午,海曙 “宁静港湾”婚姻家庭服务中心的负责人罗红媛召集了一个圆桌会议。来的有律师、心理咨询师、资深社工。讨论的话题很沉重——未成年人被性侵。

通讯员 毛一波 记者 王颖

公益圆桌会

叔叔说要检查身体,小女孩脱下了裤子

这些儿童性侵案让公益人士痛心疾首

“宁静港湾”是由宁波市妇联和海曙区妇联共同成立的,也是宁波首家婚姻家庭类的公益性社会组织。

近期,“宁静港湾”接到了多起未成年人被性侵案。罗红媛说,有4个孩子受到伤害,男孩女孩都有,最小的被性侵时才7岁。现在这些案子都已进入司法程序。每个案子都让听者痛心。

和蔼的“爷爷”侵犯小女孩近一年,父母竟然全然不知,这位“爷爷”平日里被家人所信任和尊重;小女孩很独立很乖,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回家做作业。她痛苦地回忆说:“那个陌生的叔叔说要检查身体,让我把裤子脱了,我就脱了。”

寥寥几句,背后的伤害可想而知。“有个被性侵孩子的母亲情绪崩溃,要自杀。孩子戒心很重。”宁波人和心理咨询中心主任虞蓉蓉说。

家长都会觉得,儿童性侵案离自己很远,实际上可能就在身边。2012年至2014年,余姚法院共审理性侵未成年人案件56件,受害未成年人达63人,均系女性。受害人平均年龄12.11岁,最小者仅2岁。《浙江日报》2014年有报道称“近4年来,温州市检察机关共起诉强奸、猥亵未成年人案件275件,被害人为不满14周岁幼女的有140件。”

多发生在外来人员家庭,一年左右才暴露

受过伤害的女童会影响今后的婚恋

罗红媛近期接到的几个案子,都发生在新市民家庭。

宁波市中院曾发布统计称,在未成年人被性侵案中,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占近七成。

父母平时忙于家庭生计,没有时间陪伴孩子,更不用说和孩子谈论“性”这个敏感的话题。“孩子们也隐隐知道这是件不好的事情,都选择回避,不告诉父母。”等父母知道,往往隔了一年左右。“归根结底,可能亲子关系不能给孩子足够的安全感。”虞蓉蓉说。

“孩子被性侵选择走司法途径的比例并不高。这几年,随着民众法律意识增强,比过去还高了一些。”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李梅说。

“强暴之外,更多是猥亵。”罗红媛叹了口气。从平时的了解来看,被父母知晓的还是少数,更多的孩子把猥亵藏在心里。她曾经在婚姻登记窗口工作多年,“来离婚的女性中,有不少都有童年被性侵或猥亵的经历。从未提起的童年伤害严重影响了成年后的婚恋。我一直记得,有对夫妻来离婚,问原因妻子一直不肯说。陪了她一上午才知道,小时候被性侵过,丈夫一和她上床她就跑得远远的。”

小会议室内,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整合力量,成立专业团队帮助被性侵儿童

拨打83882882第一时间提供公益支持

罗红媛打破了沉默:“总得做些什么,把伤害降低。”

处理案例时,几个人都有个共同的感受——孩子往往要一次次暴露伤口,一次次去回忆复述那些让她们苦痛的经历。

“今天我们在一起,希望能组建一个专业的团队,当儿童被性侵时可启动应急响应机制。这个团队里,有专业的社工、心理咨询师、律师、警察等。大家联动起来,从各自专业出发,既还原事实真相,又最大程度地保护孩子。比如,孩子只需要回忆一次经过,而不用反复陈述。比如,心理咨询师可以全程陪护,及时介入。”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不过组建专门团队还需要过程。“我们可以先行动起来。当事家庭可以拨打电话83882882(工作时间接听)。我们会联合各方面专业人员,第一时间去介入,提供公益帮助。”罗红媛说。

“未成年人被性侵会造成心理损伤,但是没有专业的机构愿意出具这样的心理评估报告,心理损伤也尚未列入司法鉴定。”律师李梅建议政府能成立专门的资金,用以购买心理援助服务。虞蓉蓉说,从专业角度看,一般一个孩子需要接受20次左右的心理咨询。

浙江省未成年人刑事司法研究会专家也提议,可以将未成年人性侵案件的被害人心理救助纳入国家救助范围。

你要告诉孩子这些

孩子懂事就要告诉TA

背心短裤下面不许人摸

传统观念中,“性侵害大多发生在偏远地区”“男孩不需要保护”、“大多是陌生人下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儿童性侵案中往往是熟人作案。一是老乡或同事。该类案件多发生在外来务工人员中,地点多在出租房;二是邻居关系。案件多是成年男子通过食物引诱、言语欺骗或威胁等手段,对年幼儿童实施侵害,且往往是多次侵害。三是网友关系。另外,受侵害的男生比例也不在少数。

“这些孩子年龄小,保护意识太弱了。”海曙区社区行动中心服务负责人李旭是资深社工,香港理工大学社会工作专业的硕士。他建议,父母要告诉孩子“小背心和短裤下面,别人不许摸。如果有人故意想碰‘背心短裤下面’,或者是用糖果等作为诱惑要碰时,一定要及时告知父母。”

儿童被性侵,往往是孩子在家独处时发生的,家长要尽量避免年幼的孩子独自在家。李旭提到,他很多同学在香港、北京、上海等地做社工。在幼儿园里,往往引入了“性保护”教育,用玩偶等形式,让孩子有初步的性别意识,学会保护自己。在宁波,还很少。

虞蓉蓉也说:“经常有中学请我们去做青春期性教育,但从没在小学、幼儿园做过。在幼儿园和小学阶段,的确可以加入这方面的教育,让孩子们学会更好地保护自己。”

不同年龄段性教育

有不同的预防要点

●幼儿期 要告诉孩子身体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有人触摸你的身体,使你感到害怕、滑稽或惊讶,你一定要告诉家长。

●学前儿童 当孩子不想被其他人接触身体时,可以明确告诉他人。如果某人触摸你后让你迷惑不解或让你保守秘密,你一定要告诉家长。

●5-8岁 没人可随意触摸隐私部位,除非是健康原因或清洁身体。如果有人乱摸,要告诉父母、老师等其他成年人。

●9-12岁 大多数性侵害包括隐私、欺骗、恐吓或暴力。有些人利用互联网欺骗孩子进入性侵害的情景,网聊时要当心。

●12-18岁 没有人可以强迫别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性行为,男孩或女孩都可能被攻击,性攻击可能发生身体暴力或心理猥亵,性侵扰可能发生在多种场所,包括学校、工作场所和课外活动场所等。

儿童性侵害其实与儿童性教育分不开。在中国,“性”一直是敏感避讳的话题。面对小孩子懵懂的关于“性”的问题,比如“我从哪儿来的?”大多数家长采取的是委婉回避的回答方式,岂不知这种敷衍的回答可能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性教育机会。

如何让孩子懂得“性”了解“性”,家长可以带小朋友一起看看科普短片《一分钟性教育》,这部2013年火起来的趣味短片,通过幽默诙谐的手法科普“性知识”,很适合孩子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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