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小企业、服务业集中就业的农民工、外来人口,面临着复工“最后一公里”的困境。
这两天,办公楼下通往食堂的小门又关了,早晚吃饭又得从前门绕一大圈。旁边的城中村村口,人流、车流的队伍又拉长了,喇叭更是从早喊到晚,“进入本村,请出示穗康码、身份证”。疫情形势不是积极向好了吗?怎么貌似又严阵以待了?领导说,境外输入风险惹的祸。看来,近期政府所强调的,“还不到放松的时候”,“不得有半点儿松懈”,这不是说说的。
没有疫苗这个定心丸,民众对疫情的恐惧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消除。在这种心理支配下,民众尽量避免外出。我们看到,但凡人群集聚、空间密闭的地方,人流量都不如往常。几乎所有城市的交通状况,都没有回到正常水平,北京地铁客流量仅回到正常水平的25%。如果大家连地铁、公交都不太愿意坐,怎么可能去聚餐、唱K、看电影?所以,海底捞(06862)、西贝涨价“一日游”是必然的。
现在,“关联输入”压力越来越大,“疫情就是责任”的严厉考核下,对各级基层政府而言,拿严格隔离和检查,对付“零星新增”,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由此,中小企业和服务行业就比较受伤了,复工率、复岗率比较低。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的一项调查显示,3月初的服务业复工程度,只达到1/3;以过去两周的复工进展来看,目前估计也不会超过一半。
我们要保就业,就得激活内需。千千万万的中小企业,毛细血管一样密布在城市大小街巷的服务行业,它们不像地产或基建项目,创造不了巨大的产值,但却是就业最大的容纳器,也是内需最大的洼地。政府严监管、市民不出门,伤害最深的,就是中小企业、服务行业。特别是,在中小企业、服务业集中就业的农民工、外来人口,面临着复工“最后一公里”的困境。
截至2019年,我国农民工总量2.9亿,其中外出农民工1.7亿人,跨省流动农民工7500万。近日举行的国新办例行吹风会上,人社部介绍:“相对来说,农民工就业的竞争能力弱,职业转换难度大,超过一半的人从事第三产业,受疫情冲击最大、最直接。”截至3月22日,人社部门已通过组织专车、专列、包机等方式,累计“点对点”运送农民工超过469万人。
客观讲,“点对点”的是少数,是幸运儿,零散返岗的外来人群占大多数,他们密集在工厂、家政、物流、零售、餐饮、环卫、保安等企业或服务性行业。处于治理末梢的他们,复工“最后一公里”的卡壳很突出,比如“健康码”互认、劳动关系和租房接续,层层加码或标准不一的检查,个人信息不全导致监管歧视,14天的隔离成本等,经济负担大、心理煎熬。
当下,很多城市都在投放消费券,希望市民去下馆子、逛超市。笔者认为,农民工等外来人群,他们的消费欲望最强烈、潜力也最大,但受疫情的冲击最大,现金流也是最紧张的。当下,多数城市的财力不怎么充足,要把财政的钱用到刀刃上,就应该精准投放,给农民工等外来人群发放消费券、租房券,帮助他们克服疫情对生活的额外影响,在就业地彻底安顿下来。
当他们在城市的吃饭问题、租房问题、应对疫情检查、正常上下班等问题,统统解决了,就业和内需最薄弱的环节,也就慢慢修复了,全社会复工的“最后一公里”也就打通了。其实,服务行业也好,中小企业也好,对国民经济而言,它们多数是产业链的出口和下游,商品销售和服务配套,都得靠他们。他们能顺利复工,上游制造业等产业也就循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