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南阳黄山文化遗址又传喜讯:3月31日上午,它入选了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其实早在13天之前,它就已经入选了2021年中国考古六大新发现;再之前,它还入选过“2021年度河南省五大考古新发现”。
“十大新发现”也好,“六大新发现”也罢,抑或是河南的“五大考古新发现”,虽然主办单位有所不同(“十大”是由中国文物报社主办,“六大”则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主办、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物考古研究所和考古杂志社承办),但结果都是“英雄所见略同”:评选2021年的考古新发现,南阳黄山文化遗址是无法回避和绕开的。
从1959年首次试掘开始,南阳黄山文化遗址就给了人们以惊喜,发现的“中华第一铲”玉铲等玉器、石器、陶器、骨器,以及墓葬、房屋基址等,都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就连著名的历史学家郭沫若,也在其主编的《中国史稿》中不厌其详地做了介绍。
从2018年5月开始的第二次发掘,历时3年多,共发掘了2400平方米的面积,出土的遗存却相当丰富,比如砂岩质玉石工具磨棒近1800件、玉器50件、玉片3518件、玉料4500件,此外还有大量的玉料、石器、陶器与少量玉器原地进行了保存。
此次发掘,引人瞩目的发现有不少。比如共清理出屈家岭文化时期以随葬大量猪下颌骨为特色的玉工族群墓葬90多座;比如发现仰韶文化晚期大型“前坊后居”大作坊遗址3座,以及屈家岭文化时期小型长方形柱列式作坊8个;此外还发现了河道与码头。
通过对这些发现的研究断定,黄山遗址是一处年代跨越新时期时代仰韶文化、屈家岭文化、石家河文化,涉及玉石器制作性质的中心性大遗址,是目前南阳盆地中已发现的面积最大、遗迹规格最高、内涵最丰富的遗址,它反映了当时南北文化交流融合发展的社会复杂化和文明进程,是探讨南阳盆地、江汉平原文明起源和文化发展的关键遗址,也是中华文明研究的关键遗址。
从两个“关键遗址”的表述,已可体现出黄山文化遗址在中华文明发展进程中的重要意义。别的不说,仅就玉文化来说,它就进一步填补了中原地区新石器时代玉器作坊的空白,改写了考古学中没有中原玉文明中心起源的历史。
在玉文化方面,更确切地说,它是以独山玉和石为资源支撑、其他地方玉材为辅助,大致存在仰韶文化晚期家庭式作坊群向屈家岭文化石器工厂式集约化生产模式转变的规律,石家河文化时期也可规模化生产玉石器,可以填补中原和长江中游新石器时代玉石器手工业体系空白,和制骨遗存一起,为探索当时社会分工提供了重要研究对象。
事实上,不少人对于黄山文化遗址的想象和期待则更为丰富。比如,M18大墓中那个左手执弓箭、右手擎独山玉玉钺、脚前约有18个猪下颌骨的“大王”究竟是谁?M77大墓中随葬了400多件猪下颌骨、2件独山玉钺、1把有象牙握饰的长弓和3捆骨镞箭杆、2把象牙梳和11件陶器的“大王”又是谁?如此财丰权重的两位与黄帝同时期的上古氏族首领,是不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几位氏族首领?
在黄山文化遗址上出土的延用了三个时期的码头和人工河局部等遗迹,则更让人浮想联翩。这些山下西岗上的大型人工河,同东、南、北三面的古河构成了大型环壕聚落。码头与自然河道、环壕一起构成的水路交通系统,实际上被人认为是一道“护城河”,那么该遗址是黄帝时期的一座都城,还是中国最早的“首”都?
当然,这些想象和期待目前还无法做出确切的结论,尚需要更多的考古与研究来证明。
黄山文化遗址面积达到了30万平方米,目前也仅仅发掘了百分之一的面积。其隐藏的更多的历史文化密码,或正深藏在遗址的某些角落,随着考古与研究的进一步深入,我们所期待的更多惊喜,或逐次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