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粽子、放艾草、佩香包、戴五彩绳……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中,这些是端午节必不可少的习俗。
可渐渐地,香包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虽然在端午节前夕,有的商家会将其作为礼物赠送,但在大街小巷,却再看不到或推着车、或扛着竹架子、或摆地摊叫卖香包的人。
“中国文化遗产日”设立10年之际,作为非遗项目的香包又有着怎样的现在?
憾
她曾自掏腰包
为这门手艺出过一本书
《礼记》中称,未成年男女,晨昏叩拜父母,必须佩戴香包。有史料表明,在宋朝时,香包还成为朝臣官服的必备品。
在郑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展厅一侧的玻璃柜中,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精美的绣球香包,球面圆润而有光泽,球面还用现代材料如亮片、彩珠拉花作装饰,甚是好看。
“这个比较可惜,传承人去世了,失传了。”郑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赵利涛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位让赵利涛如此失落的人,是省级非遗项目香包的传承人——1939年出生的李德慧。从事教育工作的李德慧从小酷爱女红,一次偶然机会让她重拾旧爱,并一发而不可收,为其付出了近40年光阴。
她自掏腰包,花费4年时间,出版了一本名为《端午女红》的书。在李德慧的家中,至今仍保存着老人当年写书的手稿。
每一个字、每一个图样都是老人一笔笔写出来、画出来的,就连从哪下针、绣球的每个花瓣直径多少,她都全部写在了书里。
她走了
她这门手艺也没了
2012年10月,李德慧被查出患上了直肠癌,且当时已至晚期。“从知道她得病,到她走,不到两个月,特别快。”李德慧的女儿孙婕说,李德慧在得知自己生病后,曾十分严肃地跟她聊过传承的事情,“她觉得很遗憾,因为我没能把所有技艺全部学会,但我当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李德慧去世后,很多人曾问孙婕:“会不会将母亲的香包技艺传承下去?”对此,孙婕总是笑笑说,“不了,我永远达不到我妈做香包的水准。”其实,孙婕并非不想做,而是她实在做不了,“我爸身体不好,我自己也动了一个大手术,想做,可我真是能力、精力都达不到了。”
2012年12月,孙婕和她挚爱的母亲分别了。
“她走了,她的这门手艺也没了,而目前咱省内,还没见谁做出来的香包能跟李德慧的作品相提并论。”赵利涛有些遗憾地说道。
喜
反复调试几个月
她终于做出“童年味道”
在郑州市中原区,还有位香包的传承人,她凭借着不断创新,让香包有了现代感。
受母亲和奶奶影响,60岁的香包传承人芦爱玲自小对香包就有着特殊的喜爱,但在那个年代“很多人认为做香包不是正经事”。
2006年,退休后芦爱玲决定重新做香包。
芦爱玲开始闷头在家研究别人的作品,翻阅有关书籍,并在网上搜索甘肃庆阳香包的模样,依葫芦画瓢,用碎布头等废旧料头试着做香包。
“每个地方的香包各有特点,都代表了当地的一种文化,有的还跟传说有关,但我觉得文化是可以互通的。”反复揣摩练习,芦爱玲做出了“蛇盘兔”等造型各异的香包,不过对她来说,还有关键性的一步未实现,那就是记忆中的香包味道。
为此,芦爱玲不止一次求助老中医,但“不是少了一种味道,就是少了一种感觉”。反复调试药材比例,试验了几个月后,具有“小时候味道”的,含有白芷、艾叶、苍术等12种中药材的香料终于被她调制出来。
创新后的现代香包
让她有了一批粉丝
技艺日渐成熟,味道也被找回,可人们对香包的喜爱程度却不如从前。“整日整夜睡不着,一直在想咋能跟上现代审美,咋能让更多人也跟我一样做香包?”芦爱玲说。
在不断的否定、做、再否定、再做之后,一件件创新后的新作品完成了。有为爱美女孩儿制作的项链香包、耳坠、戒指、胸针等小饰品,有为小宝宝制作的脚链香包、毛绒玩具,也有为老人贺寿、婚礼、搬家等做的贺喜香包……
“现代人都追求个性、实用,香包要想传承和发展,也必须改变来适应大家的需求。”目前她制作的香包种类已有几十种,而因为做工细、香味好,她还有了自己固定的客户。
芦爱玲还开办了香包学习班,班里年纪最小的6岁,最大的已80岁高龄,“好多年轻人想学做香包,这是最让我开心的事儿。”
“在不失传统的基础上,改变香包的外形并不会影响其本身蕴含的文化内涵,反倒通过这种改良和创新,让更多的人喜爱香包,从而让香包文化被更多的人知晓。”赵利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