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周评|凯盛融英的“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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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商业观察》李镭

没有人能猜到，有着“知识届红娘”之称的凯盛融英会这么快陨落。

当知识红娘摇身一变只为利益而不惜铤而走险，沦为境外情报机构帮凶窃取国家秘密时，凯盛融英曾寄予厚望的“上市梦”无疑已经碎了。

或许可以说，上不上得了市已经不重要了，凯盛融英还能否“健康活着”已经是当务之急。

01

凯盛融英的“凉凉”

被查处之前，为冲刺“知识付费第一股”，凯盛融英分别于2021年8月11日和2022年2月19日持续递表港交所。

这背后无疑体现了凯盛融英团队及其背后投资者们的焦急心态。凯盛融英拟上市背后的中介保荐人也是鼎鼎大名的中金与花旗。

“存在重大违法情况，凯盛融英短期内都不可能再上市了，这一期限至少可能在两三年内看不到。这意味着凯盛融英的投资人将承担巨额损失。更大的风险在于，不排除公司能否再经营下去。”一位投资机构人士向《港湾商业观察》这样表示。

的确，任何犯罪行为，对一家企业而言都可谓灭顶之灾，这也是任何一家企业不能承受之重。

不知凯盛融英的投资人曾经是否担忧过合规？又或是公司的合规要求仅仅是展示？

企查查显示，凯盛融英2016年11月14日获得战略投资，投资机构为天风天睿，融资金额为4亿元人民币；2018年获得粤民投战略融资；2020年6月获得多家投资机构战略投资，包括湖州产业集团、千合资本、浙民投、湖州汇佳智合股权投资合伙企业、安吉楷泰企业管理合伙企业。

据央视焦点访谈披露，国家安全机关调查掌握，凯盛融英公司大量接受境外公司对我敏感行业的咨询项目，其中一些企业与外国政府、军方、情报机关关系密切。仅2017年到2020年，凯盛融英就接受上百家境外公司汇款2000多次，金额高达7000多万美元。

韩某某，我国某大型国企高级研究员，因为境外窃取、刺探、非法提供国家秘密、情报罪，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韩某某：“咨询的时候，涉及产品的成本、产品的利润率、产品的总利润，咨询过程中，我说这涉及商业秘密我不愿意提供。”在客户咨询敏感内容时，韩某某直接拒绝，但客户的反馈马上到了凯盛融英那里。韩某某很快就接到了凯盛融英工作人员的电话。

韩某某：“打电话给我，说只要回答他们提供给我的表格，可以额外支付两倍的咨询费用。”此外，韩某某特别强调过自己不做境外咨询。韩某某的这个要求，凯盛融英公司并没有信守承诺，一个偶然的机会，韩某某才发现自己长期做咨询的客户是境外客户。

很大程度上，类似的事情可能对凯盛融英而言，并非个案，“凯盛融英公司为满足客户需求，即使对一些涉及国防军工、尖端科技等敏感领域的咨询项目，具体负责的项目经理，也会在公司内部群发邮件，发动大家围绕军工企业、涉密科研单位，多打电话，联系游说掌握相关内部情况的专家接受咨询。公司还告诉专家可以利用举例子、打比方等变通方法‘侧面’回答敏感问题。”上海市国家安全局干警表示。

02

知识红娘的“合规陷阱”

毫无疑问，5月8日焦点访谈15分钟的《别有用心的咨询》撕开了知识红娘暗黑的全貌，既令人震惊，也令人警醒。

早在第二次递表港股时，《港湾商业观察》就发布过《凯盛融英再冲上市，“知识届红娘”的疑难杂症》一文。

其中提到，虽然挣钱，但是凯盛融英的盈利模式还是比较单一的，主要依赖于专家访谈，做着牵线搭桥的工作，向客户提供所需的专家。招股书显示， 2018年、2019年及2020年与截至2021年9月30日九个月，专家访谈业务占收入百分比分别为89.9%，87.7%，88.6%以及88.4%。即使专家访谈业务的占比是在逐渐下降，但是仍有高达八九成的占比。

近几年来看，凯盛融英的专家团队的确迅猛增长。公司此前招股书中表示，专家从2018年的23万名成员增加至截至2021年9月30日约39.5万名。专家网络成员包括企业高管、商业领袖及其他行业资深人士，以及学界精英及战略分析师，覆盖广泛的行业，包括商贸零售、医疗健康、TMT、谘询服务、汽车及金融等。

目前没有人知道凯盛融英被查处这把火还会蔓延多大？是否还将牵出更多泄密的案件？

本该高度重视所有合规环节的凯盛融英，“倒”在了5月。可以想象，从声誉角度，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有机构或专家再敢跟凯盛融英做生意。

最新消息是，中金资本的研究部门禁止所有团队使用凯盛融英进行与尽职调查相关的专家咨询，禁令立即生效。研究团队还应审查之前与凯盛融英的业务往来。中金资本的投资部门也被禁止使用凯盛融英的专家咨询。

凯盛融英官网中对合规的介绍其实也非常清晰，但却沦落至此。

“一地鸡毛”的凯盛融英将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员工，面对员工家属，面对投资人？

据悉，凯盛融英于5月10日发布声明称，近日，国家安全机关对公司进行了处罚，并提出了整改要求。公司深刻认识到在过去的经营活动中未能充分履行国家安全防范责任，存在重大隐患和漏洞，对国家安全造成了严重危害。

公司在国家安全机关的指导下围绕国家安全法律法规进行整改。公司同作为商业咨询行业的龙头企业，此次受到国家安全机关的处罚和整改要求，不仅是对公司的一次沉痛教训，也是为商业咨询行业规范发展敲响了警钟。公司充分认识到国家安全机关惩前毖后的深刻用意，充分体会到国家安全机关对公司正常业务活动的保护和支持。

为了积极落实国家安全机关的有关整改要求，公司成立合规管理委员会，由公司董事徐如杰、程颐江、图强三人组成。

至少从声明时间上来看，凯盛融英显得相当滞后，从5月8日焦点访谈到5月10日才声明，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公司何以没有第一时间表态？

种种来看，凯盛融英还有发展机会吗？（港湾财经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