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做人如水,从善如流;包容万物;至静之中又有至刚。做事如山,有山的风骨和品格;一切皆因之挺拔、高峻。人一旦能够做到虚怀若谷,便能够汇集百河而成为汪洋;人如能做到无欲无争,便能如峭壁一般,屹立云霄。这句话绝不是泛说,这是与冯时先生直接接触的感受中得出的结论。
初见冯时先生时,方知“腹有诗书气自华”此言为实。他好像从书卷里走出来的人,轻声漫语里又透露出不动声色的威仪。与先生交谈的时候,总懊悔自己平日读的书太少,知识浅薄,以至于不敢在先生面前多言了。
冯时先生出身于书香门第,阅览群书,对学问极其严谨,自有书中的文雅气息。来金城读书的学生,每听冯时先生的课总感慨万分: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纷纷表示,多年来学识中的错漏,多亏听了先生的课,才求得正解。冯时先生的课堂上,座无虚席,跨越了年龄职业。只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良师指路“。冯时先生更是将自己数载的学问,倾囊相授,可谓是一场精神上的盛宴。
”静水照大千“。清静湖面,犹如一面镜子,照映景物。宁静中,我们看见了湖光倒影,美若仙境。从中我们体会了,唯有内心的清静,才能洞悉天下的事理。
在金城的青铜器铭文释读课堂上,先生曾说:读古人的这些铭文,你只管看他的事,不用非得总结出个道理来。这样想来,愈是博学之人,愈懂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意义。上天从来不偏爱与谁,只是顺应万物生长的自然规律。重要的东西眼睛是看不见的,只有用心才能看见。虽然先生研究古文字学和天文考古学,并广涉商周考古学、天文年代学、先秦史、古代思想史、历史文献学及科技史数十载,发表著作无数。但仍旧对历史无比虔诚真挚,对历史事件、人物从不妄加多言;虽只是课堂寥寥一言,也足以让人对先生的谦逊审慎肃然起敬。
水的功能是最多的,可以洗涤、可以滋润、可以溶解;可以是一滴救命的甘露,可以穿透坚硬的石头。它不会去计较谁是主角,有多少收益,吸引多少眼球,人气指数有多高,能不能评个惹人艳羡的头衔。只是默默的辛勤的兢兢业业的工作,但是,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工作,没有水的参与,是完不成的。冯时先生做学问亦是如此,如是默默无闻,研究硕果累累。先生的学术成果极多极为丰富,却为何不去评一二奖项呢。先生不作答,只浅浅言道:“《论语》里有一句话‘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冯时先生在金城讲授《天文考古学》课程,有一节讲到了现如今被世人炒作的沸沸扬扬的文明滥觞——河图·洛书。而首度揭开河图洛书之谜者,便是冯时先生了。先生夜以继日做学问,不敢告劳。谁知,后来竟有作家剽窃真知,心存不端。可谓是真正的欺世盗名了。众人皆为先生感到愤慨。冯时先生一心向学,虽颇感无奈,也只愿有头脑清醒者可以辨别一二。
钱穆先生曾言:对其已往历史无所了知,此必为无文化之民族。此民族中之分子,对其民族,必无甚深之爱……今国人方蔑弃其本国已往之历史……已往文化,懵无所知,而犹空呼爱国。此其为爱,仅当于一种商业之爱,如农人之爱其牛。彼仅知彼之身家地位有所赖于是,彼岂复于其国家有逾此以往之深爱乎!上海金城文物学院就是本着”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古心,方请到冯时先生来我院授课,我院选择的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先生,而绝非那些走穴讲课的游戏者。
上善若水,以其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