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时值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万千百姓张灯结彩。作为盛大的民俗传统节日——一个“闹”字,点出了其欢天喜地的氛围。近年来,流行一时的“元宵炮”“开门鞭”等渐归沉寂,新兴的互联网“狂欢”后来居上,民俗的悄然嬗变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讨论。今天的元宵节又该是怎样的“闹法”?
千年习俗随时移
“元宵起源说法不一,中国本土的正月上旬的祭祀传统是其一。”据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民俗学与社会发展所教授萧放介绍,汉武帝在正月上辛日,到甘泉寺燃灯祭祀太一神,灯火彻夜不熄。这种习俗后来移到正月十五。另外一个源头则跟佛教有关,随着佛法东传,“燃灯表佛”的仪式逐渐从上层流向民间,元宵与燃灯的习俗也开始紧密结合在一起。
有佛教之说,也有道教之说。从命名上讲,元宵本不称“元宵”,早期只称“正月十五”或“月望”,唐初受了道教的影响又称上元,唐末才偶称元宵。“还有观点认为,上古华夏先民在乡间田野持火把驱赶虫兽,希望减轻虫害,祈祷获得好收成之际,元宵节的传统就已见雏形。”北京大学中文系民间文学教研室主任陈连山说。
元宵节起源的复杂性决定了它的多元和变异。就节期长短而言,汉代只一天,到唐代为三天,宋代则长达五天。如果说早期元宵节还重在敬天祭神,燃灯礼佛,那么到了唐宋以后,元宵节更像是世俗的狂欢,未婚男女甚至以此为契机相伴嬉游,“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无怪乎有人高呼,中国真正的情人节乃是元宵节。
年俗新景与时进
随着国家对传统文化的大力提倡,元宵节备受重视,“火树银花”的习俗也渐渐复兴。与此同时,反对的声音也开始出现。今年元宵前夕,社交平台便兴起一股“抵制孔明灯”的热潮,不少城市出于安全和环保考虑,相继出台禁令,禁止在公共场合燃放烟花爆竹。不过也有人为此鸣不平,认为这是“因噎废食”。
“任何节庆民俗从古到今都处于不断地发展变化中,元宵节也不例外。”萧放举例说,隋朝之际,男男女女每逢正月十五会有戴假面出游的传统,然而隋代之后,这一传统便逐渐消失。
“在条件允许的地方,用传统方式来‘闹元宵’没有问题,但在城市等人口密集地区,烟火的危险性过大,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不少专家认为,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逐渐深入,应当设计出新的集体联欢形式,让人民群众享受到既不失“年味”,又符合时代潮流的“新年俗文化”。
清风正气一时新
在陈连山看来,与强调合家团圆的除夕不同,元宵节更突出普天同庆的主题。萧放也认为,元宵节自古以来的庆祝方式都以户外观演或巡游为主,强调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具有全社会狂欢的性质。而一旦抓住了元宵的核心特质,新的“闹法”就绝不只是纸上谈兵。
在传统味道更浓厚的乡村,例如广东省湛江市赤坎区调顺村,每年元宵“年例”时节,都有舞龙舞狮、武术、杂技表演等具有广场性的节庆年俗。老百姓不只是看客,更是巡游的主体。而在秩序谨严的城市社会,发达的互联网环境则诞生了全新的年俗景观:网购年货、开车游园、扫码猜灯谜、成群看电影。“会玩”的城里人,将这些新花样玩到了极致。
“这些新年俗并非强制推广,而是广大群众自发响应的一种新现象,也是传统节日在当代语境下变通的结果。”萧放表示,变通中自有传承,承续中自有发展。尤其当下,一系列社会新风陆续吹向民间,廉洁简约、生态保护的需求成为大势所趋。在新的时代风气引领下,曾经铺张奢靡的旧民俗改头换面,既减少了大量浪费,也提高了互动效率,可谓一举两得。
“春节不是简单的休息和吃喝,而是全社会的心理调适期。”文化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主任李松说。元宵节作为春节期间的“压轴好戏”,自然在社会风气的引导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许可以说,今天我们怎么过元宵,终将成为明天我们如何生活的一个缩影。(鲁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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