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亦凡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编辑/漆菲

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的总统竞选之路，借着暗贬特朗普打响了第一枪。

当地时间5月30日，这位44岁的共和党人出现在美国中部艾奥瓦州，这里是共和党内提名竞赛的开局之地，堪称选举风向标。

在当地福音派教堂，德桑蒂斯举办了第一场正式竞选活动。他委婉地向特朗普开火，将对手描述为自私、无原则、小心眼，并暗示后者作为前总统背离了保守原则。

德桑蒂斯的竞选活动从艾奥瓦州起步

这位政绩颇佳的政治新星，原本被视为特朗普在党内的最佳替代者。他年富力强、行事得体、没有丑闻缠身，又秉承了右翼价值观，深受保守派认可，甚至连他的竞选口号都像前总统的仿制品——“伟大美国回归”（The Great American Comeback）。

然而，当共和党选民被问及会在初选中投票给谁时，选择特朗普的人占据明显多数。根据民调机构FiveThirtyEight的数据，截至5月30日的最新数据显示，特朗普的支持率为54.3%，遥遥领先于德桑蒂斯的20.7%。

毫无疑问，取代特朗普远不如想象中容易。德桑蒂斯这条竞选路的起点，看起来遍布荆棘。

特朗普在一众共和党参选人中支持率领先

比特朗普还要“右”

宣布竞选总统，本是总统参选者的第一个高光时刻，可德桑蒂斯却错失良机。

他有个别出心裁的想法，要与推特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进行一场在线对谈，顺势宣布征战2024。设想当然美好，与这位极具话题性的企业家联动，能带来巨大关注。

现实却成了翻车时刻。5月24日，两人的音频对话开始后突然遭遇技术故障，就连最重要的竞选宣言部分也时断时续，根本听不清。马斯克将其归咎于涌入的听众数量太多，导致服务器无法承载，不过即便在人数达到顶峰时期，也只有42万人同时在线。

美国《纽约时报》形容，“通过社交媒体宣布参选是史无前例的举动，暗示他热切希望最大限度地提高网络热度”，“但一开始就遭遇问题，对于德桑蒂斯而言是个不祥的开局。”英国《每日邮报》甚至使用他名字的谐音，取新闻标题为“罗恩·灾难”。

虽然开局不利，宣布竞选依然是德桑蒂斯的重要节点，他终于公开了逐鹿总统之位的野心。尽管早早被认为是2024大选的有力竞逐者，他却始终避免在公共场合谈论竞选意愿。相比特朗普去年11月就宣布重新出山，德桑蒂斯的决定算得上姗姗来迟。

“他很晚宣布参选有着多重考虑。”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刁大明向《凤凰周刊》分析称，“一方面是为了等待佛罗里达州州议会休会；另一方面，他也在评估特朗普被提起刑事诉讼后的民调变化，只不过，民调看起来对其极为不利。”

一团糟的开场中，德桑蒂斯说，“美国衰落并非不可避免——我们有选择。我们应该选择新的方向——一条将我们引领上美国复兴的道路。”他还宣布，“我要竞选美国总统，带领人们让伟大美国回归。”

这番话听起来似曾相识，特朗普指责称，德桑蒂斯这是剽窃，因为他早在2020年的国情咨文中就用过“让伟大美国回归”。

虽然总体价值观近似，但在一些关键议题上，德桑蒂斯比特朗普还要“右”，以此讨好最为保守的那群选民。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5月下旬发布的民调显示，德桑蒂斯最大的支持群体是自称“非常保守”的选民，其中有34%的人支持他，而自称“有些保守”的人中，有23%的人支持他。

比如在堕胎议题上，德桑蒂斯支持所谓的“心跳保护法”——根据该法案，女性怀孕六周后就不可以堕胎，而很多人此时并没意识到自己怀孕。今年4月，他刚刚签署了类似法案，却有违当地民意。佛罗里达州大部分人反对此法案，其中包括相当数量的共和党人。

从吸引选票的角度而言，持有严苛的反堕胎立场并不明智。去年11月中期选举中，共和党人表现糟糕，一大原因就是因为反对堕胎，引发美国女性和年轻选民的强烈反感。

德桑蒂斯坚持反堕胎立场

此前，特朗普在最高法院任命了多位大法官，最终导致以宪法保护女性堕胎权利的“罗诉韦德案”被推翻。但特朗普在堕胎议题上的态度是，支持各州自行做决定，且私下他也认为，德桑蒂斯此举将使其在选举中处于弱势。

毕竟，作为现任州长，德桑蒂斯能够积极推动和签署立法，而大多数其他已宣布或潜在的竞争者——例如特朗普和前联合国大使妮基·黑利等人——均坐在场外。这让他时刻处于舆论漩涡的中心。

“（对德桑蒂斯来说）这不是一个获胜的选举信息。”一位共和党民调专家说，“一般会说，如果你向右走，就会赢得初选，但我认为，共和党选民首先要考虑的是，谁能把上次失去的选民拉回来。很多选民已经表示，‘不，我们不想要更多的堕胎禁令。’”

与迪士尼“开战”备受批评

德桑蒂斯在身份政治上的文化斗士姿态，在右翼和一部分中间选民中有相当大的共鸣。

尤当民主党内激进进步主义发起的“觉醒”（Woke）运动，在种族、性别方面搞身份政治，离普通人的价值观越来越远。德桑蒂斯在这场“文化战争”中以强硬姿态异军突起。他的口号是：“佛罗里达是觉醒文化走向死亡的地方。”

当然，所谓“文化战争”只是表象，背后依然是不同党派和利益群体在政治、经济和社会领域的权力之争。对德桑蒂斯而言，则是坚持不懈和进步主义观点缠斗。

德桑蒂斯热衷于文化战争

去年3月，德桑蒂斯签署了一项被批评人士称之为“不要说同性恋”（Don’t Say Gay）的教育权利法案，禁止佛罗里达州公立学校在幼儿园至小学三年级开展任何关于性取向、性别认知等方面的课堂教学。今年4月，该州教育委员会投票扩大了这项法案的覆盖范围，禁令涵盖了小初高所有年级。

为此，他不惜与美国娱乐业巨头迪士尼公司“开战”。要知道，迪士尼是佛罗里达州最大的企业雇主，给当地带来了7万多个就业岗位。但因为迪士尼反对上述教育法案，德桑蒂斯便想方设法进行报复——一个不甚相关的信息是，德桑蒂斯本人的婚礼正是在迪士尼园区举办的。

德桑蒂斯的结婚地点在迪士尼乐园

迪士尼园区地处该州的特别税收区，原本享有一定自治权，可以像政府一样监管土地使用，并提供电力、供水、消防等公共服务。

但德桑蒂斯通过立法，终结了这一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自治权，甚至威胁要在迪士尼附近建造监狱。迪士尼也不甘示弱，取消在该州中部建10亿美元新园区的计划，这个园区原本可以创造2000个就业机会。

双方的“战火”延续至今，迪士尼于今年4月对这位州长提起联邦诉讼，试图说服法官，德桑蒂斯是在压制异见者，而迪士尼深受其害。无论庭审结果如何，此事已导致商界对其观感欠佳，很多共和党人也非常不满，认为他破坏了该党重商、亲企业的形象，也有违小政府的保守主义理念。

德桑蒂斯与迪士尼的战争恐将旷日持久

对华问题上，德桑蒂斯也展现出不逊于特朗普的强硬。担任州长期间，他已经推行了不少政策，足见他对中国的警惕与敌意。

今年5月，德桑蒂斯签署了一项极具歧视性的法案，禁止中国公民在佛罗里达州购买土地，除非他们持有特定签证，此法案定于7月1日起生效。

该法案签署前，佛罗里达州举行了听证会论证，超过100位反对者到场。李舟（化名）也是其中之一，他在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明年即将毕业。读硕士时，李舟就来到该州，购买了一处房产。毕业之际，他正考虑未来去留，这一歧视政策让他担忧“《排华法案》时代将要重现”。

佛州议会大厦外，中国人在反对限制购房法案

李舟告诉《凤凰周刊》，“听证会给了每个人发言的机会，本来可以说1到2分钟，但他们以参与者太多为由，限制只能发言30秒。现场不少中国人发言，有议员也持同情态度，但最终他们还是投了赞成票，我们的发言没能影响他们的决定。”

“中国”标签在佛罗里达州受到的限制不止于此。4月初，李舟所在大学发布公告称，学校范围内禁止使用Wechat、TikTok、QQ等社交软件，公告称:“这些软件会带来不必要的危险。”李舟说，当时中国同学们对此发起抗议，但依然没能改变结果。

更早在2022年6月，德桑蒂斯还签署一项法律措施，要求与佛罗里达州开展业务超过10万美元的公司需要披露与中国的联系，并要求该州的大学报告来自“中国和其他相关外国”超过5万美元的捐赠。

虽然微观政策上佛罗里达州处处先行，但在竞选中，反华牌或许不再那么好打。“德桑蒂斯要怎么让选民相信，他会对中国更强硬呢？”刁大明直言，特朗普在上一个总统任内就已经开启对华战略竞争、打响贸易战、让人文交流等方面“脱钩断链”、关闭使领馆等，“这些手段已经见顶，德桑蒂斯能做的恐怕乏善可陈，只能进一步炒作自己在这些方面不输特朗普而已”。

在耶鲁“被推向”右翼

被视为党内新生代领军人物的德桑蒂斯，身上有着传统共和党选民最爱的标签。

1978年9月，德桑蒂斯出生于佛罗里达州最大城市杰克逊维尔，他的曾祖父一代为意大利移民。他的母亲是一名护士，父亲为收视率调查公司尼尔森安装电视盒子。

出身不富贵的德桑蒂斯，却是个天生学霸。高中毕业后，他进入耶鲁大学主修历史，以优异成绩毕业，做了一年历史老师，接着进入哈佛大学深造，拿到法律博士学位。除了功课优秀，他还加入了耶鲁棒球队并担任队长。

在哈佛读书期间，德桑蒂斯投笔从戎，加入美国海军。毕业后他曾前往关塔那摩、伊拉克等地服役，比如2007年在伊拉克时，德桑蒂斯还当过海豹突击队的法律顾问。

军旅生涯里，德桑蒂斯拿过铜星勋章、伊拉克参战奖章等不少勋章。直到2019年，也是担任佛罗里达州州长一年后，德桑蒂斯才正式从海军退役，军衔为少校。

回顾自己的价值观成型，德桑蒂斯认为大学是关键阶段。“大学里激进的左派观念将我推到了右边。”他在今年2月出版的回忆录《自由的勇气》（the Courage to Be Free）中提到，“在耶鲁，我们被引导去相信共产主义才是更好的，有权有终身教职的教授们像君主一样（统治我们）。”

他没有被说服。到大四时，德桑蒂斯成长为保守主义者，并自认为在价值观上向前总统里根靠拢，“他是平民主义、草根保守主义的黄金标准，而不像老布什那样，代表着老钱、企业和东海岸精英”。

从政治履历看，德桑蒂斯的政坛生涯远不算长，更谈不上深厚。

在伊拉克服役8个月后，德桑蒂斯回到美国，被任命为检察官特别助理。2012年，34岁的他第一次当选众议员，属于国会山的新面孔。这一年，拜登已确定第二个副总统任期，在华府摸爬滚打了近40年。

众议员席位上，德桑蒂斯连任过两次，不过没产生什么实质性立法。这期间，他成为“自由核心小组”创始成员，这一团体由众议院最右翼、最保守的一帮共和党人组成，有些成员甚至持有民粹主义立场，旨在将该党领导层推向更右翼。

也是在这一阶段，德桑蒂斯成为特朗普的政治盟友，并极力捍卫后者，多次谴责罗伯特·穆勒调查俄罗斯对2016年美国总统选举的干预。当了三届众议员后，他得到了特朗普的背书，2018年以微弱优势竞选上佛罗里达州州长。但他显然做得不错，2022年，德桑蒂斯以压倒性优势连任成功。

值得一提的是，竞选州长时，德桑蒂斯还曾拍过宣传广告，强调自己对特朗普的支持。在这段视频中，德桑蒂斯教他的孩子们用玩具“建造边境墙”，并说着“让美国再次伟大”。

德桑蒂斯在竞选广告中教孩子读特朗普的竞选口号

州长任上，几件事使得德桑蒂斯在全国声名大振。

其一是应对飓风“伊恩”得当，让他广受赞誉。2022年佛罗里达州遭受致命飓风袭击，德桑蒂斯迅速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提早申请联邦援助，还和马斯克合作，利用星链来恢复全州通信。

飓风来临时，德桑蒂斯应对得当而被认可

另一个是新冠疫情暴发时，哪怕新冠导致的住院率和死亡率居高不下，他也坚持拒绝长期封锁、强制戴口罩、接种疫苗等有助减缓病毒传播的举措——这当然也是他“文化战争”的一部分，无一不印证着他的保守派特质。

与“导师”特朗普成为对手

今年2月的一次访问中，特朗普曾说，德桑蒂斯2018年能当选州长，都是自己的功劳，“他当年求着要我支持他”，“他都哭了”。

如果没有特朗普的背书，德桑蒂斯很难在那次州长选举中取胜；而当特朗普被卷入无休止的司法纷争、弹劾风波时，德桑蒂斯也常常站出来声援。就连媒体过去给他贴的标签也是“特朗普的学徒”。

特朗普的背书给德桑蒂斯的竞选提供了不小帮助

只可惜，昔日的师徒如今却成为竞争对手。截至6月1日，共和党已有11人宣布参选，但能进入特朗普法眼的，恐怕只有德桑蒂斯一人。

这位以小心眼著称的前总统，早早就释放了敌意。他最爱给政治对手们起绰号，给德桑蒂斯起的名字是“Ron DeSanctimonious”——“Sanctimonious”意为伪善的、假装圣洁的。不过这个绰号杀伤力有限，德桑蒂斯并不经营道德圣人这样的人设。

对于德桑蒂斯来说，想要赢，需要的不是否定特朗普，而是要超越他，成为一个更年轻体面、更活力高效的“2.0版”特朗普。

他的筹款能力是最好证明。宣布竞选后一天内，德桑蒂斯就筹集到破纪录的82万美元。这让特朗普相形见绌——宣布竞选半年了，他筹到的款项才刚刚超过95万美元。

可如何在竞选中面对特朗普，是德桑蒂斯的巨大挑战。矛盾在于，他既需要打击特朗普的势头，又不能因此得罪特朗普的支持者，取得微妙平衡很重要。所以一直以来，即便特朗普频频出言攻击自己，德桑蒂斯仍小心翼翼避免回应。

直到在艾奥瓦州的竞选活动上，他试图反攻，称特朗普对自己的攻击会“适得其反”，并指责特朗普在经济、疫情、犯罪上的管理无能。德桑蒂斯有意强化他虔诚的宗教身份，希望以此吸引福音派选民。艾奥瓦州有着数量庞大的基督教福音派白人，这也是为何他选在福音派教堂举办首场活动。

2016年大选中，特朗普曾赢得81%的白人基督教福音派选民支持。可他任上的许多行为，使得部分人对其产生不满。2019年时，福音派杂志《今日基督教》甚至撰文呼吁免除特朗普的总统职务。

特朗普深陷撒谎、诽谤、性侵等丑闻，实在有违福音派的道德原则，但与此同时，他也的确在很多议程上回应了该群体的诉求，比如任命保守派法官、减税、反堕胎等，双方因而仍能站在同一战线。

如今，德桑蒂斯不仅同样支持这些诉求，而且没有特朗普身上那么多污点。德桑蒂斯预计，他会赢得很大一部分福音派的选票。但除了力证自己站在特朗普更右侧，是个纯粹的保守主义信徒，德桑蒂斯的其他优势很难发挥出来。

刁大明分析称，与76岁的特朗普相比，44岁的德桑蒂斯的确更年轻，“然而，代际优势在最终大选中的体现才更明显。初选中的共和党选民不会过分关注代际，可赢不了党内初选也就无法参加大选”。

德桑蒂斯还有所谓的“在任者优势”，即有政治职务，可惜对手是常登媒体头条的前总统，也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这一优势。

就连出生地佛罗里达州，也让德桑蒂斯背上了“政治诅咒”。这里是美国第三大州，人口众多却从没出过总统。刁大明也提到，佛罗里达州的确是保守党阵营中比较特殊的一个，此地选举出的政治家，无论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似乎都不具有典型性。

虽然德桑蒂斯做了6年州长，成功将这个摇摆州转红，但他在这里的右翼试验未必能在全国行得通。而且从特朗普与德桑蒂斯支持者来看，相似性很高。也就是说，假如特朗普无法竞选，他的支持者们大概率会将德桑蒂斯视为第二人选，反之亦然。

刁大明分析称，对共和党来说，两人如在同一张选票上是最好的情况，即搭档竞选，但德桑蒂斯恐怕不会接受。“而且按联邦宪法规定，总统候选人与副总统候选人的户籍不能来自同一个州（注：特朗普2019年将户籍从纽约州迁到了佛罗里达州），无论让他俩谁改都不太现实。”

缺乏魅力的自私学霸

无论喜不喜欢德桑蒂斯，认识他的人都会用“聪明”“勤奋”“进取”这类词形容他。学霸属性跟着他从耶鲁、哈佛一路成为政治家。

美国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采访过他的前下属，此人虽然很不喜欢这位前上司，但也承认他“聪颖过人”。“这家伙有着惊人的信息处理能力。你晚上9点给他一份90页的简报，他想要所有的来源文件，又加了300页。第二天早上7点去见他，他在页边空白处做了笔记、折了角、整合了内容，并且还有很多问题。”

但他的性格缺陷极其鲜明，聪明勤奋的另一面是冷漠、自私、猜疑、不知感恩。他在耶鲁的一位同学形容，德桑蒂斯是他打过交道的人里“最自私、最混蛋”的一位。

现实点说，人际交往中再冷漠自私，也不大会影响选民的评判。但缺乏魅力、笨拙等特质，却不利于成为这个时代的政治家。

在很多人看来，德桑蒂斯是个内向的人，喜欢在家阅读保守派期刊胜过和选民握手，他一直以来最信赖的核心顾问是他的妻子。

妻子是德桑蒂斯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核心顾问

光是演说这一项，他的劣势就不少，比如讲话带鼻音、毫无幽默感、缺乏演讲技巧。《纽约杂志》（New York）指出，虽然身为保守派忠实信徒，他会吸引到不少人，但这也可能是负资产，“因为他所沉湎的右翼术语对广大选民来说可能很陌生”。

Politico也在文章中专门讨论过这一点。文章称，德桑蒂斯给人的感觉“不是酷而是冷”，据报道过他的记者们称，“就算德桑蒂斯搞一个活动，由他来拿着奶瓶给新生小猫喂食，媒体依然能从中找到其冷酷的证据。”

据说，德桑蒂斯的助手曾建议他在笔记本上写下“讨人喜欢”（likable）这个词，用于辩论时提醒自己。相比之下，特朗普恰恰是个表演型人格，他如此擅长极具感染力的演说，很会使用大白话，深谙如何打动选民内心，也能带热每一个竞选活动现场。

经过了不祥的开局后，德桑蒂斯转向传统的竞选路径，到各州与选民见面。走完艾奥瓦州的行程，他还将前往新罕布什尔州和南卡莱罗纳州。不过特朗普紧随其后，也在艾奥瓦州开启竞选活动，算得上“近身肉搏”。

特朗普将对手缺点摸得很清楚，比起叫绰号，他发现攻击德桑蒂斯更简单的方式，直接说他“没个性”。他甚至拿着德桑蒂斯的性格缺陷开玩笑：“他非常紧急地需要一个性格移植手术（personality transplant），但据我所知，医学上还未有（这种手术）。”

德桑蒂斯的竞选才刚拉开帷幕，一些共和党金主已在着眼寻找其他的特朗普替代者，比如弗吉尼亚州州长格伦·杨金、佐治亚州州长布莱恩·肯普。这不仅因为德桑蒂斯民调表现太过平平，也因为他们有些厌烦其在社会热点上紧抓不放，比如反堕胎、与迪士尼干仗。

盈透证券创始人汤马斯·彼得菲已经表态，他将停止向德桑蒂斯捐款，并将100 万美元转向杨金的政治活动。英国《金融时报》撰文称，在商界领袖们的眼里，理想的对象既要能固守保守政策，又不能像德桑蒂斯那样热衷于“文化战争”，或是像特朗普那样具有戏剧性和不可预测性。

更有消息称，美国前副总统迈克·彭斯和前新泽西州州长克里斯·克里斯蒂也将于近期宣布参选，这将让赛道变得愈加拥挤。

距离2024大选仅剩一年多，留给德桑蒂斯的时间不多了。“今年8月将是重要节点。”刁大明指出，最近这段时间，德桑蒂斯需要通过基层造势等竞选活动让民调有所起色，至少达到跟跑特朗普的位置，“否则到8月开始电视辩论等环节后，德桑蒂斯的表现就更难超过特朗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