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苏格、牛弹琴：反击西方“替代国”做法 中国能文能武

　　今年12月11日，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期满15年。根据规定，世贸组织成员对华反倾销“替代国”做法应该自此终止，但美国、欧盟迄今没有履行义务。对此，新华网专访了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苏格，新华社《环球》杂志副总编辑、微信公众号牛弹琴的作者刘洪。以下是访谈实录：

　　新华网：按照规定，世贸组织成员应于今年12月11日终止对华反倾销的“替代国”做法。但近期美国、日本、欧盟等少数国家却以中国不是“市场经济国家”为由，拒不履行WTO的条款。为什么他们在要履约时出现“耍赖”的做法？

　　苏格：WTO宗旨是什么？就是推进全球一体化，促进世界贸易发展，把经济繁荣的蛋糕做大。在加入该组织进程中，各国通过一系列协议，消除或降低贸易壁垒（拆除篱笆、减少“隔阂”），形成世界或区域贸易的互联互通。

　　从中国的发展进程来看，中国现在的市场经济成分和15年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当时WTO成员觉得中国基本符合市场经济的条件，经过15年的努力反而有人质疑，我觉得这质疑本身就应该放置一个大大的问号。此外，对中国提出质疑的是谁呢？往往是与中国有很深贸易交往的国家，这里是不是有不顾事实而只顾自己利益的问题？

　　国际经贸体系有一个规则，称作“替代国制度”。主要用于国际贸易争端，判定是否存在倾销。针对来自于非市场经济体的商品，在确定其正常价值时，不采纳其出口国商品的实际成本，而另行选择一个市场经济第三国的同类相似商品计算所谓“正常”价值。

　　现在少数国家不承认中国是市场经济国家，在判断中国商品是否构成倾销时，就会找一个“替代国”，比如韩国、新加坡、日本。假如“替代国”同类商品比中国卖得贵，就可以把“倾销”的罪名加到中国身上。

　　根据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议定书第15条规定，世贸组织成员对华反倾销“替代国”做法于12月11日终止。但现在有人反悔了，不认账了。国际协定中，有一个亘古不变的规矩，就是言必信、行必果。这是当时大家的约定，现在该兑现了。

　　而无论规则怎么制定，公平、公正总是不变的原则。如果继续把中国视为非市场经济国家，坚持对中国产品实行替代国价格方法，对中国人为地造成了不公平。希望有些国家不要损人利己。

　　新华网：刘洪老师，您有什么看法？

　　刘洪：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说，这几个主要经济体，就是西方的主要经济体，是想剪中国的羊毛。过去15年中，我们的国家不被认为是市场经济体，在反倾销、反补贴的制裁中，中国企业占到一半。可以说，中国是现在不断抬头的贸易保护主义的最大受害国。按道理，西方国家要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如果不承认，可以拿第三国价格作为比较，在反倾销的案件中占据非常有利的地位。

　　比如咱们穿的鞋子在美国卖50美元，美国觉得自己生产可能得100美元一双，中国鞋子太有竞争力了，他到中国来一查可能就30美元的成本，就没有办法了。但他说因为中国不是市场经济体，不能直接调查你的价格，就拿新加坡的价格比较，新加坡的价格可能是80美元一双，他一查50美元你不明显是倾销吗？反倾销税就上来了。这就把好多中国很有竞争力的商品生生地扼杀了。

　　但美国、西欧以及日本也看到，中国制造的竞争力太强了，即使过去15年被不断地割羊毛，中国制造在很多国家仍有很大的竞争力。如果他们开放市场，承认中国市场经济体的地位，按照WTO规则的话，一些产业一时会面临些压力。所以为了维持这种霸道的优势，他就采取了这种很不守信的办法，这种不守信国际上都看在眼里。《金融时报》以及其他国际财经报纸的很多评论，都认为这是很不应当的，不能为了一点利益就放弃遵守规则。

　　新华网：如果部分世贸组织成员罔顾国际规则，继续使用反倾销“替代国”做法，中国有没有比较好的反制措施呢？

　　苏格：在世界经济贸易和全球化的进程中，如果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采取不公正的贸易行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国家完全可以引用WTO或世界其它相关贸易规则予以反制。少数国家继续用第三国替代方案把倾销的罪名压给中国，而中国被迫采取一定的反制措施，最终这些国家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另外，全球化进程也是全球治理和规则制定的进程。世界经济各行为体相互依存，“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还是要通过沟通、磋商，甚至艰苦的谈判来解决问题。在双边的贸易中，许多问题还是得个案处理。

　　刘洪：我觉得对中国来说可能有两个措施，一个是文的、一个是武的。文的就是通过WTO的诉讼，我们可以向WTO提起诉讼，但缺点是费时费力，往往一个诉讼结果出来可能得一到两年时间。而且，西方已经开始布局了，聘请了大量律师，包括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否决WTO上诉机构一名韩籍裁判官连任，为什么？按照西方媒体的判断，这个官员因为韩国和中国的贸易关系比较紧密，比较偏向于中国的立场，因为我们的立场完全站得住脚，所以美国干脆把这个人踢走了，这就是提早布局。

　　还有一条武的，通过博弈和斗争，使对方认识到痛苦，认识到必须遵守国际规则，你损害了中国，中国也会让你受到损失。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考验着中国的智慧和博弈能力。

　　苏格：中国有保留采取一切措施的权利，我们会根据事情的是非曲直采取反制措施。不管何种经济体，都应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进行贸易。贸易本来就是互通有无、礼尚往来。一旦有人挑起贸易争端，我们可按照世贸组织相关规则，提请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解决。同时，在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时，采取必要手段并行使反制措施。（徐倩 王俊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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