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北京智行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智行者”)迎来8周年庆。过去的8年中,智行者始终坚持“一个大脑赋能多场景”的战略路径,目前,已在智能出行、智慧生活、特种应用等多个场景实现规模化商业落地,成为国内自动驾驶头部企业。

站在8周年的节点上,智行者CEO张德兆分享了其对公司、对行业的深度思考。

以下为采访实录:

1、众多主机厂,甚至车辆运营商都开始加码自动驾驶技术研发,未来,自动驾驶技术方案提供商的机会在哪儿?

在我看来,主机厂和运营商选择现在去加码自动驾驶技术,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恰恰应该是做专业的自动驾驶技术方案提供商才是最有机会的。

主机厂如果卷入其中,必定要有一个全产业链的投入,而最后基本上只能为自己这一家车厂服务,很难做到成本的有效摊销。

运营商相比于自动驾驶技术方案提供商来说,就是增加了运营的职能,只有到了L4级别的Robotaxi才能发挥出运营的优势,目前的阶段,给车厂做配套走渐进式路线才是对的,但在某些运营商的模式下,它不可能去走渐进式路线,它一定是直接定位成最终的L4,但是L4离真正的量产落地还比较远。

2、L2+上车竞赛加速,但上量和盈利并不等同,您认为,未来自动驾驶服务商的合理盈利空间是多少?智行者如何把控盈利空间不突破底线?

毛利做到20%是底线。

“底线”就相当于考试就是刚好是60分一样的状态。像我们这样的高研发投入的公司,基本上一代产品卖出去之后,如果毛利率达不到20%的话,很难去支撑二代产品的开发,这样技术马上就落后了,我个人认为这样是成不了一个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高科技公司的。

我们是靠两个原则做到不突破底线:1、业务多元化;2、做好产品定义。

单靠乘用车业务没有办法做到良好的毛利率水平,甚至在目前阶段来看,乘用车领域已经有点在打“价格战”的意思了,这样很不健康。所以智行者一开始就在开展多元化的业务,乘用车做规模,特种应用车做毛利,环卫清扫车能保持正常的毛利率,整体综合下来我们的毛利率比较健康。

关于做好产品定义,其实就是一开始要想清楚这个产品的市场空间到底有多大,行业客户需要实现什么功能的产品,需要多少价位的产品,这些需要不断的试错,不断的跟客户去谈,不断的去观察行业。

3、从舆论环境来看,唱多和唱衰的声音都不少,您怎么看当下的自动驾驶赛道,它处于什么样的阶段?

今年年底到明年上半年,自动驾驶公司会进行一波洗牌。

目前自动驾驶公司都还处于一个竞争的阶段,比资金储备、比人才储备、比商业化程度。但是目前很多自动驾驶公司的资金储备已经不够了,商业化又没做起来,最多坚持到明年上半年,除非资本市场再起来一波会有希望拯救部分公司。

4、近期自动驾驶赛道都在卷城市 NOA,您认为在城市 NOA 这一细分赛道,致胜的关键是什么?

说实话,城市NOA功能的实现要满足大家的预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它对算法算力的要求太高了,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卷这条赛道,本质上还是大家都太浮躁了,只要有一家在做这个,其他家就都开始做。

现在的逻辑也变了,以前大家是100%做到了才放到车上去,现在是可能是仅做到了一部分,然后就放在车上,接着通过OTA的方式一点点升级。由于宣传的激进,导致民众认为自动驾驶完全实现了,实际上并非如此。

制胜的关键,我认为还是一步一步打好基础,回归产品的本质,不要过高地拉高民众的预期。自动驾驶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一百个乘车人可能就有一百种乘车感受,例如,在高速上的变道,有的人觉得早了,有的人觉得晚了,有的人觉得不够顺滑等,很难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去衡量每一个动作是否达到“人”的预期。我们需要通过大量的商业化落地,不断获得数据,迭代算法,坚定不移的践行渐进式路径,逐渐逼近完全的自动驾驶。

5、2023 年,自动驾驶赛道迎来了一波上市潮,这会给您带来紧迫感吗?对智行者的资本市场节奏会有影响吗?

会有紧迫感,但整体上影响不大,我们有自己的节奏。

6、清洁环卫车似乎成为了近期自动驾驶的宠儿,为什么有这个变化?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年智行者的选择很正确?

我觉得一个重要的拐点是大家对商业化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大家逐渐发现环卫这个方向,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进行商业化的场景,并且有智行者这个标杆在这,我们淌了这么多年,证明了这个领域靠谱。

第二点是这个行业的身份认可的问题。劳动力断档了,进入到这个行业的劳动人口越来越少,以及大家有更多的职业可以选择,例如外卖、快递、直播等,很少有人去做环卫行业。

第三点是自动驾驶环卫设备的成本下来了,已经完全能cover住人工的成本,传统厂商也都慢慢转型了。

智行者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不仅如此,我们坚定不移的坚持这条道路也是无比正确的。选择很重要,坚持不懈地践行这个选择也很重要,不破楼兰终不还。

7、从现在看未来,智行者有哪些长处和短板?未来将如何补齐短板?

智行者的长板还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整体的商业化水平,毋庸置疑是走在很前面的。有多前面呢?大概是领先2-3年的时间,这个不是技术上的多大领先,而是“产品意识”上的领先,从一刚开始我们就是做坚定不移的长期主义,去打造复利性产品,而非项目,我们一直以来都坚持不懈的打磨三大业务方向的产品,为了生存和盈利去有意识的构建长期的产品力。

短板的话我觉得是在于智行者的品牌,也就是说对智行者整个形象的定位,和我们自己认为的、或者我们实际的形象定位其实是有gap的,外部对我们的技术定位、产品定位或者是商业化模式的定位不够清晰。庆幸的是,现在逐渐清晰了,大家经历了自动驾驶行业的起起伏伏,评判一个公司的标准不会仅仅是看这家公司说了什么,而更多的是看这家公司做了什么、成果是什么。这对于智行者来说是好事儿,因为我们往往是不会说,但却做得很多的那个。

8、您如何规划三个业务板块在公司发展战略中的位置?对三大业务板块未来有怎样的预期?

三大板块(乘用车、特种车、环卫车)互为犄角,无论是从技术层面、数据层面,还是说对于我们整个产业链的构建、供应链的构建,公司的财务水平,包括毛利率水平的平衡,都起到了非常非常好的作用。

拿环卫车方向来说,我们并不仅仅是和自动驾驶设备厂商去竞争,而是针对整个环卫市场去考虑我们究竟能做到多少的渗透率,我们要在这个范围内去思考我们的预期。

对于特种车这块的业务来说,增长的空间也非常大,到后期,人的生命会越来越宝贵,无人化列装水平程度也会越来越高。

乘用车的话,目前还不能用市场占有率去描述,准确来说,大家都才刚刚开始,目前有能力且拿到车企量产定点的公司,也就只有包含智行者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家公司而已。

9、和东风猛士合作的过程中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这次合作学到的最多是什么?

与东风合作的过程是务实的、愉快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东风严谨、开放的工作态度。以自动驾驶指标为例,客户不仅要求系统整体performance,还要求推导出模块级别的性能指标。对方也坦言这块其实有难度,挑战很大,希望双方共同攻克。最终双方经过多轮的沟通讨论,将指标分为行为功能类、预期功能安全类等不同方式,完成了指标的拆解。在几个月的交流中收获很大,对整车厂在量产阶段的需求和关注点进一步清晰和明确,双方能在同一语言体系下交流至关重要。

10、面对即将到来的第九年,智行者科技在下一年中的关键词是什么?为什么

有序。你知道为什么一个房间里的东西会越来越乱吗?因为这符合物理学定律,如果想要房间变得干净有序(熵减),物理知识告诉我们需要对这个体系做功,也就是要付出劳动、奋斗。

我希望智行者的第九年业务,要步入正轨,就是逐渐的从无序进入到有序的一个状态,具体表现在:1、制定目标的能力;2、达成目标的能力。

制定目标的能力不仅要有超前的目标预测能力,还要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根据行业发展情况,不断的调整航向以保证最大效率的完成目标,而不过多的偏离大方向,反观过去几年,我们的结果和目标还是存在一定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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