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质感的成长书写

——评儿童小说《完美一跳》

作者：郭艳(鲁迅文学院教研部主任)

作家许诺晨的《完美一跳》(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23年5月出版，入选中国图书评论学会发布的“中国好书”2023年6月推荐书目)是一部体育题材的少年成长小说，讲述了体育健儿在赛场激情拼搏，最终成就冠军梦想的故事。许诺晨在作品中塑造了真实动人的中国少年形象，他们逐梦奋进，为国争光，用汗水为成功铺路、用坚持把梦想点燃，终于迎来人生的高光时刻。

《完美一跳》插图。赖洁琼绘

小说的主题表现了体育健儿的风采，但作家将创作的重心放在“台下十年功”的日常磨砺和训练上，突出成长的过程。作品没有回避过程中的曲折和徘徊，从而塑造了更加真实、更有质感的少年形象。

主人公赵淼的成长之路主要经历了三个层面：运动天分的展现与教练的因材施教，竞技能力的提升与个体对于信念的体悟，性格的锻造和心智的成熟，最后一个层面才是最本质的成长。

跳水小将赵淼是一匹“千里马”，幸运的是她遇到了自己的伯乐陈泓教练。陈教练在严格训练的基础上，针对赵淼不服输的倔强性格，设计和打造独特的训练和比赛方案。这让赵淼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遇强则强。作品形象摹写了赵淼面对生活和命运的种种选择，以及经历的心路历程。特别是在入选国家队之后，因为自满的情绪，她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向往新奇的生活。这些叙事符合女性运动员的情感特质和行为模式，同时又多方位呈现了运动员较为真实的生活日常。在数次比赛失利之后，赵淼开始成熟了。她的个人主体意识日渐觉醒，不断反思自己身上存在的诸多问题，并且敢于直面缺点，实现自我的升华，开启更为艰苦有效的训练，她的跳水技能更加娴熟，心智日渐成熟，心性更为沉稳、坚韧。

小说围绕跳水世界冠军赵淼的成长，深入刻画围绕在赵淼身边的真情与厚谊。赵淼和陈泓的师生之情贯穿整部小说。陈泓教练发现并开发了赵淼的跳水天赋，同时在生活经验、为人处世、价值观念上影响了她的态度和选择。当赵淼的成长遭遇困境时，陈泓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平稳度过浮躁、多变而叛逆的青春期。浓浓的师生情中，体现的是教练员、运动员对于跳水事业的共同理想和拼搏精神。小说叙述了跳水队队友之间深厚的队友情，也正面描述了对手之间的微妙关系及其变化。进入国家队之后，赵淼面对着昔日的冠军、强劲的对手郭兰和陆思，渐渐从陌生、尴尬到亲切。在国际大型比赛中，她逐渐抛弃狭隘自私的小我，以强大的团队精神和大我意识为国而战，她和对手之间惺惺相惜，有着报效祖国的共情与大爱。

这部小说对跳水运动员的训练和比赛有着及物的刻画和摹写，对跳水这项竞技体育运动进行有效的再现叙事，通过对一个个跳水场景的塑造，突出跳水运动在身体条件、技术难度、心理素质等方面的高标准和严要求。同时在场景摹写中穿插教练员和运动员的心理感受，并且善于运用特写镜头，提升小说对跳水运动叙述的现场感和画面感，让读者通过文字的阅读和想象来重构精彩的跳水世界。

小说在对跳水运动独特的场景、高难度的动作和生动的人物叙事中，很好地显现出作者赋予小说的意蕴和内涵。跳水队征战体坛无异于将士们征战沙场。总教练在格局和战略上运筹帷幄;专职教练面对瞬间万变的赛况，沉着应对，灵活机动运用战略战术;队员们大赛时临场表现各异，巨大压力下会紧张、犹疑和怯场，然而更能顶着压力，坚韧和顽强地跳出自己的最好成绩。小说刻画了赵淼初次参加比赛的紧张慌乱，经历各种砥砺和磨炼之后的镇定自若和大将风度，一步步呈现出中国跳水世界冠军的养成之路。赵淼通过自己坚韧不拔的努力，终于从一个不会游泳的女孩，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跳水运动员，并最终圆了自己的世界冠军梦，为自己争气，为祖国争光。

体育题材的成长小说适合当代青少年的阅读，体育竞技彰显出来的敢拼敢赢的精神也是少年成长所需要习得的品质。赵淼的世界冠军之路，体现出对于青少年成长的诸多启示：成长就是一个逐渐认识自我、实现自我和完善自我的过程，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既要有学业和技术的提升，也要有真善美的情感伦理的濡染，同时不断锤炼坚韧不拔的意志，培养优良的品质，提升个体的视野、心智和格局，才能从容地应对未来人生道路上更多的挑战。

《光明日报》(2023年09月02日0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