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笔者有幸与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一天后，他便在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House Financial Services Committee）出庭作证了。我们过去曾经有过多次交谈：笔者为2021年《福布斯》美国富豪榜撰写了关于他的封面故事，当时他以225亿美元的财富首次登上该榜单并位列第32位，但昨天我们的会面是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进行的。

山姆·班克曼-弗里德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疲惫和凌乱，而且没有穿他标志性的FTX T恤。他坐下来尝试解释了发生了什么，谁在犯错，以及原本是否有什么举措可以阻止他估值达320亿美元的交易所的突然崩溃。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对于山姆·班克曼-弗里德一次又一次被问到的那些基本问题，很少有简单的答案，而且几乎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他不知道那些本应被保护起来、不被纳入保证金池的所有客户存款都去了哪里；他也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他的量化对冲基金Alamea Research最终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客户资金，而这些资金本应转交给FTX。也许最令人沮丧的是，考虑到加密货币的波动性，他说他花在风险管理上的时间为零，即使是在稳定币terraUSD及其姐妹代币Luna崩溃之后，以及Celsius和Voyager等与加密货币相关的公司多次破产之后，后者在破产之前还在接受FTX的救助。

真要完全坦白的话，笔者个人是喜欢山姆·班克曼-弗里德的，一直觉得他很聪明，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而且还算诚实，但这并不意味着笔者支持他经营FTX的方式，也为那些直接受到他糟糕管理或涉嫌欺诈而直接受到伤害的客户，以及这将对整个加密货币生态系统产生的反响感到难过。

山姆·班克曼-弗里德说，他想更好地回答这些问题，尽可能地帮助所有客户，但自从他辞去CEO以来，他一直无法进入FTX系统，也无法获得自己的许多个人信息。他说，他无法帮助这家正在走破产程序的公司，这是他感到沮丧的主要原因。当然，目前FTX的CEO John Ray和其他成员对山姆·班克曼-弗里德采取的谨慎态度也很容易理解，因为据称后者在11月初辞去CEO后，帮助从该平台转移走了数亿美元的资金，虽然他据称无权这么做。

笔者本可以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得到同样空洞的答案，但还是决定利用自己和这位名誉扫地的高管在一起的时间，尝试更好地理解他在过去五周内所掌握的视角、FTX的崩溃对整个加密货币市场的脆弱性意味着什么、监管机构和投资者如何帮助他实现了鲁莽的增长，以及他认为他将为后世留下些什么。

笔者完全了解，不完全关注客户资金并试图弄清楚他是否会入狱，这对一些人来说似乎像是对山姆·班克曼-弗里德采取了怀柔政策，但笔者相信，从FTX的崩溃中吸取教训与关注债权人名单同样重要，因为它有助于防止下一次加密货币灾难。笔者还希望，这种提问方式能让山姆·班克曼-弗里德提供比他过去能够提供的更完整的答案。

这次采访透露出的一个重要信息是，如果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在辞职前和辞职后不久接受了众多融资提议中的一个，那么他很有可能不会继续担任CEO。尽管他不愿透露这些潜在的“白衣骑士”的名字，但他确实提到，其中许多人不在他目前的投资者范围内，而且可能涉及某种形式的可转换债券。这些工具使债权人有权放弃付款以换取公司股票。

其次，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在采访中披露了一个让笔者感到震惊的信息，即FTX有一个总结性表格，提供交易所保证金头寸的快照，且该公司会定期向一组选定的监管机构（包括美国和日本的监管机构）提供这些数据。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些司法管辖区的监管机构要求披露这些信息。这个问题的自然后续问题是，如果该公司拥有这个工具，为什么山姆·班克曼-弗里德没有使用它。他没有给出一个很好的答案，只是给出了一个有点费力的回答，包括指责需要在世界各国获得许可证，其中许多国家迫使他的公司专注于他认为不重要的合规任务。不过他也承认，他希望公司原本采取了这一举措。

第三，笔者询问了他与投资者讨论的更多细节，以及他们是否对他的风险管理政策提出了任何问题。他说，几乎没有人这么做，但有些人的确对合规政策表示出了兴趣。他表示，此前他们最大的担忧是增长下降，这实际上点燃了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和其他团队成员提高交易量的决心，即使在2022年中期市场开始下跌的时候也是如此。在笔者看来，风险投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行业。这些风投公司投下10次赌注，希望即使9次失败，一次成功也能弥补所有的损失。这种激励模式迫使风险投资公司专注于潜力，而降低了对风险的关注。即使是在成长期的风险投资中也是如此，虽然在这个阶段，公司正在搭建当中，本应该有更成熟的风险管理程序。笔者怀疑FTX并不是是唯一一家只进行了很少披露的公司。因此，向其他风险投资公司施压，要求他们遵守风险管理程序是非常重要的。

在这一小时的采访里，我们讨论了更多的话题，比如为什么他希望自己从未辞职、他认为目前的FTX领导层在破产过程中犯了哪些错误、为什么他认为币安CEO赵长鹏的收购要约不真实，以及他是否会在这之后结束不再从事加密货币相关的工作。

在本次采访结束之后，美国司法部在周一晚些时候表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在美国检察官提出刑事指控后在巴哈马被捕，为这位曾经的亿万富豪的跌落神坛画上了戏剧性的句号。

巴哈马总检察长办公室在CNBC和其他媒体获得的一份声明中说，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在巴哈马（FTX总部所在地）被捕是在“收到美国的正式通知，美国已经对其提出刑事指控，并可能要求引渡他"之后进行的。

本文译自https://www.forbes.com/sites/stevenehrlich/2022/12/12/three-surprising-takeaways-from-bankman-frieds-interview-with-forbes/?sh=b75e4b33ed4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