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张育军之后,证监会再次出现高官落马。
11月13日,中纪委网站宣布,证监会副主席姚刚因涉嫌严重违纪,正接受组织调查。自此,姚刚成为中纪委巡视组在10月底入驻证监会后,落马的首位官员。
腾讯财经《棱镜》从多位消息人士处获悉,姚刚被调查,或因为拟上市企业IPO提供便利,存在不当利益输送关系。
资料显示,姚刚自2002年,离开国泰君安(行情601211,买入),重返证监会后,就任发行监管部主任这一要职,2008年升任证监会副主席后,依然分管发行监管部。掌控中国A股市场IPO发审大权,长达13年之久,一度被业内戏称为“发审皇帝”。
关于姚刚被调查的传闻,自2014年下半年开始就不断出现。《棱镜》注意到,彼时很长一段时间内,姚刚均未有露面出席任何活动。实际上,在最近一年多里,有关其升迁、落马、“平安落地”的传言相互交替,一波三折之后,最终以今日的结局收尾。
一位接近监管层的消息人士对《棱镜》透露,2014年,组织部门曾欲将姚刚调任天津市,任副市长一职。对于在部委任职的官员而言,去到地方属于组织的重用,不仅意味着权力范围的扩大,在从政履历中亦是加分项。
但姚刚终未能去天津赴任,原银监会副主席阎庆民在2014年12月调任天津市副市长。
上述接近监管层人士透露,姚刚是山西人,在当时与令计划案有所瓜葛,导致其错失这一机会。2014年底令计划宣布被调查前后,令氏家族在A股的动作逐渐显露,令计划的弟弟令完成掌控的汇金立方入股的7只股票中,有6只登陆创业板。在这些企业IPO期间,恰是姚刚在证监会主管发行工作。
多位人士称,姚刚爱好打高尔夫球,总会有人投其所好,借此接近他,“去见他的人往往都要带一张高尔夫贵宾卡”。而令完成化名王诚,就是一名高尔夫球高手,并且担任中国高尔夫协会委员,双方有共同的爱好。
就在令计划案宣布前夕、同时也是姚刚失去赴任天津机会的时间点,2014年12月1日,姚刚的下属李量被中纪委调查。李量于2009年就任证监会创业板发行监管部副主任,此前则在证监会发行监管部任职,参与创业板发行法规规则制定及发行审核工作,他的顶头上司,就是2002年起一直担任发行监管部主任一职的姚刚。
而姚刚在2008年升为证监会副主席后,其分管部门中依旧包括发行监管部。一位投行人士对《棱镜》透露,李量一直跟随在姚刚身后,在姚刚升任副主席后,李量被调去负责创业板发行,在拟上市公司高管以及券商投行人士心目中的地位“如日中天”。
正是这个时间点,李量落马被外界视为姚刚“出事”的前兆,关于姚刚被查的传言开始不胫而走。
这一传言在2015年8月底达到一个高峰。2015年8月30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称证监会工作人员刘书帆因涉嫌内幕交易、伪造公文印章、受贿等犯罪,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多位证券业界人士向《棱镜》确认,刘书帆此前为姚刚秘书,自2014年4月证监会内部轮岗后担任发行部三处处长,该处主要负责创业板企业发行的法律审核工作。刘书帆在接受调查时供述,他帮助上市公司通过定增审核、获取内幕消息进行股市交易,获得贿款和股市收益上千万元。
在8月底的传闻高峰之后的两个月里,由于迟迟未有落马消息,又有传闻说姚刚已经“平安落地”。直到巡视组在10月底正式入驻证监会,原本已平息的传言再度高企,并且声势远远超越8月那一次,11月3日,几乎所有财经相关的微信群里都在流传一条“证监会副主席姚刚被带走调查,消息可能今晚或稍后公布。”
在3日消息落空之后,11月4日晚间,姚刚或其下属选择了一个巧妙的方式进行了变相“辟谣”。中证网、证券时报等与证监会关系密切的媒体,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一个“第四届风险管理与农业发展论坛将召开 姚刚出席”的消息,称姚刚将于11月7日在福建福州出席这一活动,以证明其当时并未“被带走调查”。
11月7日,腾讯财经与大闽网在福州现场看到,姚刚的确出现在该会议现场,并发表了演讲。
然而,仅仅6天之后——该发生的,最终发生。
在此前的9月16日,证监会主席助理张育军被宣布接受调查,两个月时间不到,证监会已经有两位准副部级和副部级官员接连落马。
多位行业人士告诉《棱镜》,金融反腐已经进入深水区,作为中国资本市场的最高监管单位,证监会的人事变动可能还将继续,与此同时,高层正在积极寻觅合适人选,适时补缺。
附姚刚简历:
1962年5月出生,汉族,山西文水人,经济学博士。
1993年起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期货监管部副主任、主任;
1999年任国泰君安证券有限公司总经理、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
2002年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发行监管部主任;
2004年7月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助理、党委委员兼发行监管部主任。
2008年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副主席、党委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