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经营报 作者：张玉

“董事长目前还在正常上班的，前两天还来过公司。”日前，在位于上海市奉贤区金海路6720号的上海海利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603718.SH，以下简称“海利生物”)门口，执勤的保卫人员对《中国经营报》记者如是说到。平静的外表之下，这个以生产畜用和禽用疫苗为主的企业，正在陷入一连串的“麻烦事”中。

11月21日，海利生物发布公告称，公司实控人、董事长张海明因涉及上海市静安区正在侦查的某公司非法经营案，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于11月19日对其取保候审。同时，公司监事周裕因涉嫌职务侵占于10月31日被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刑事拘留。12月1日，海利生物表示，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决定对公司监事周裕取保候审。

11月27日，海利生物公司时任副总裁兼董事会秘书浦冬婵，因未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受到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监管关注。重要子公司停产近6个月未信披，海利生物在掩盖什么？

实际上，今年前8个月，海利生物股价一直呈现波动上涨状态。8月3日，海利生物股价上涨至巅峰51.41元/股，较年初涨幅高达293.64%。股价上扬与其此前涉足人用疫苗以及今年8月份增资新冠疫苗研发项目不无关系。彼时，海利生物通过增资的方式投资人民币3400万元，获得标的公司杭州树辰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树辰”)40%股权并成为杭州树辰控股股东。而杭州树辰主要是为了研发并商业化新冠肺炎重组腺病毒疫苗项目而成立的项目公司。

有意思的是，海利生物于今年4月29日披露控股股东上海豪园创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豪园创投”)计划减持公告，5月25日～11月2日累计减持近3%股份，完成减持计划，减持价格区间为15.66元/股～32.88元/股，减持总金额超过4亿元。

针对公司发展相关问题，11月23日～12月1日，记者先后多次致电致函海利生物董秘办，电话始终无人接听。12月1日，记者实地走访海利生物并寻求当面采访，相关工作人员表示，所有采访必须要和董秘预约，其正在忙，亦无其他人员可以接待记者。

子公司停产近半年未信披

“这里主要生产猪和鸡等家禽、家畜用的疫苗，目前都是在正常生产的。”12月1日，在海利生物公司门口，一位保安向记者介绍。根据上述保安的介绍，公司占地120亩地，目前大概有200人左右的员工，“至于别的方面，我们也不必要打听，也没必要知道”。

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海利生物董事长和监事究竟缘何陷入非法经营案尚且不得而知。不过，子公司长达半年停产未披露却使得这家公司备受关注。

公告显示，海利生物控股子公司杨凌金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海生物”)于2020年1月开始根据《口蹄疫、高致病性禽流感疫苗生产企业设置规划》的要求进行相关改造。根据设置规划要求，金海生物应于2020年11月30日前完成改造。为确保改造工程按期完成，金海生物于2020年4月起全面停产进行改造。9月22日，金海生物通过当地主管部门核查，全面恢复生产。

根据公司《2019年度报告》，金海生物2019年度营业收入7409.38万元，占公司最近一个会计年度经审计营业收入的比例为26.65%。

就此，上海证券交易所指出，重要子公司停产可能对公司日常生产经营造成较大影响，是投资者关注的重大事项。公司应当在相关事项达到临时公告披露标准时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但公司仅在2020年8月31日的2020年半年报中予以披露。经监管督促，公司直至2020年9月25日披露关于《关于控股子公司复产公告》时，才对前期的具体情况予以披露。公司信息披露不及时，影响了投资者的知情权。

公司时任副总裁兼董事会秘书浦冬婵作为信息披露事物具体负责人，未能勤勉尽责，对公司违规行为负有责任，被上海证券交易所予以监管关注。

天眼查显示，金海生物主要经营范围为动物疫苗的研发、生产、销售以及兽用环境消毒剂的销售。海利生物系金海生物第一大股东，前者持股比例为55%。海利生物实际控制人张海明系金海生物创始人、董事长兼总经理。

另据Wind数据，张海明，拥有法国长期居留权，工商管理硕士。曾在上海沪东造船厂工作，曾任上海市对外投资促进中心驻法国巴黎代表处首席代表，1999年创立上海豪园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海利生物11月3日发布的公告显示，公司控股股东豪园创投累计减持近3%股份，完成减持计划，减持价格区间为15.66元/股～32.88元/股，减持总金额超过4亿元。天眼查信息显示，张海明为豪园创投的法定代表人及第一大股东。张海明的女儿张悦持有豪园创投30%的股份。

人用疫苗上市遥遥无期

重要子公司停产半年未信披的背后，关于海利生物发展的更多疑惑正逐步浮现。

海利生物股价从2020年1月2日的13.06元/股，到8月3日已经上涨至51.41元/股，涨幅高达293.64%。随后，海利生物股价一路下跌，截至12月7日收盘，海利生物股价报14.14元/股。

从企业发展来看，股价大幅上涨与海利生物在人用疫苗尤其是新冠疫苗领域的涉足不无关系。

8月11日，公司公告称，通过增资的方式投资人民币3400万元，获得标的公司杭州树辰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树辰”)40%股权并成为标的公司控股股东。此外，上海润瓴作为海利生物的关联方及一致行动人，将所持有15%股权的所有表决权委托给海利生物。海利生物构成对杭州树辰的实际控制，为标的公司控股股东。

据悉，杭州树辰主要是为了研发并商业化新冠肺炎重组腺病毒疫苗项目而成立的项目公司。本次合作涉及的疫苗在中国尚处于临床前研究阶段且公司之前未曾涉及人用疫苗的直接研发、生产和销售。由此来看，杭州树辰相关疫苗研发距离上市依旧遥遥无期。

工商资料显示，杭州树辰成立于2020年7月15日，法定代表人为张海明。张海明同时担任该公司董事长。由于成立时间较短，杭州树辰目前尚未正式开展业务，故无财务数据。

事实上，这并不是海利生物第一次向“人用疫苗”领域涉足。

2018年7月，海利生物与药明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药明生物”)成立上海药明海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药明海德”)。该公司主要从事人用疫苗(包括癌症疫苗)的CDMO(合同定制研发生产)业务。其中，海利生物持股比例为30%。

“公司专注于动物疫苗的研发、生产、销售超过三十年，而在生产上，动物疫苗与人用疫苗也有一定的相同之处，只是相比而言人用疫苗的标准更高。公司分管研发的副总裁刘汉平先生同时具备超过10年以上人用疫苗生产、研发经验。因此本次标的公司的成立，可以充分结合各自优势，做到强强联合。”海利生物方面表示。

海利生物称，在做大做强主业的同时，公司自上市以来一直积极向“人保”领域拓展，以突破现有子行业的限制，谋求更大的发展。该次与药明生物合作共同成立合资公司，是公司涉足“人用疫苗”领域的重要举措。

2019年5月，海利生物发布公告表示，上海药明海德目前仍处于前期建设阶段，尚未产生收入。同月，海利生物公告称，药明生物在香港联交所发布公告，其附属公司WuXi Biologics Investments Limited与一家全球疫苗巨头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签署了合作意向书。根据该意向书，药明生物将通过与海利生物共同新设立的“药明海德”公司(以下简称“香港药明海德”)新建一座集疫苗原液(DS)及制剂(DP)生产、质量控制(QC)实验室于一体的综合疫苗生产基地，并为疫苗合作伙伴生产疫苗。该生产合同初步期限长达二十年，总金额预计超过30亿美元。目前各方正在进一步协商，以期达成最终协议。

另据海利生物在2020年半年报中披露，香港药明海德通过下属全资项目子公司在上述合作意向书的基础上签订了正式的疫苗生产供应合同。2020年上半年，海利生物向上海药明海德投资246万元，向香港药明海德投资3609.73万元。上述资金来源均为自筹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