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煤等"AAA"评级企业违约事件被推至风口浪尖的信用评级行业,其系列腐败窝案也浮出水面。12月14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深度关注 | 东方金诚高管被查引出信用评级领域系列腐败案:量钱评级》,披露国有信用评级机构高管,东方金诚国际信用评估有限公司原总经理金永授、东方金诚江苏分公司原总经理崔润海凭借手握的金融资源和职务便利,通过为多家企业信用评级提供帮助等,肆意妄为收受财物,涉案金额巨大。
当前,中国信用债市场规模和信用评级市场规模均为全球第二。
国内持牌信用评级机构主要有大公国际、东方金诚、中诚信、联合信用、新世纪、鹏元等6家机构,业务量均十分可观。
国内第二家外资信用评级机构——惠誉博华信用评级有限公司已获批备案。
记者从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披露的细节了解到,2019年12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中国银保监会纪检监察组在进行线索核查中发现,银保监会会管企业中国东方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旗下东方金诚江苏分公司总经理崔润海与他人合谋,帮助江苏某企业调高信用评级,收取巨额好处,涉嫌职务犯罪。2020年1月3日,崔润海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审查调查,并被采取留置措施。
随后,崔润海很快交代,为感谢在信用评级方面提供的帮助,曾送给时任东方金诚公司总经理金永授好处费。2020年1月10日,崔润海被留置后不久,东方金诚组织召开了中层及以上管理人员警示教育大会。两天后,金永授主动投案接受审查调查。
经查,崔润海利用担任大公国际营销副总裁、市场开发部市场总监,东方金诚江苏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便利,为多家企业信用评级提供帮助,为数家证券公司介绍发债业务,收受巨额贿赂。金永授利用担任大公国际评审委员会主任、副总裁、总裁,东方金诚总经理的职务便利,为多家企业信用评级提供帮助,为相关银行介绍工程项目,收受项目介绍人、受评企业贿赂。目前金永授、崔润海被“双开”,涉嫌犯罪问题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随案移送。
随着金永授、崔润海的到案,信用评级领域腐败窝案的“盖子”逐渐被揭开。截至目前,除东方金诚4名人员外,东方金诚系列腐败案还涉及多名其他金融机构工作人员。
寻租过程较为隐蔽
多数背靠背私下交易
作为国有信用评级机构高管,金永授、崔润海是如何利用评级大肆捞钱的?据悉,信用评级是指以一套相关指标体系为考量基础,标示出各类市场参与者及各类金融工具发行主体偿付其债务的能力和意愿、度量违约风险程度的活动或过程。通常,被评定机构评定信用等级越高,在资本市场中的融资成本越低;信用评级机构声誉越高,被投资人采用的越多。因此,资本市场中发行人普遍具有获取权威信用评级机构高信用等级的动机,这一定程度上制造了评级寻租的空间。
在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的视频中,崔润海讲述了他的经历。“我认为调高级别没有太大问题,就答应了企业的诉求,企业也愿意拿出200万元作为酬谢。我没想到一个评级级别居然能值这么多钱,比做一个几万元的项目提成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崔润海说道。
信用评级领域的管理宽松和级别标准的弹性,为想要捞钱的人提供了机会。其寻租过程通常较为隐蔽,多数是背靠背私下交易。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披露,金永授在忏悔录中写道:“为怕别人发现,我对自己关注的项目,都是采取比较隐蔽的方式,虽然表面上不直接介入和操纵评审工作,但我多次通过与评审委员会主任及部分评委个别交流,或借安排企业来访之机发表个人倾向性意见,以此来影响评审结果。”金永授交代,他收受的贿赂80%以上都是身边所谓“好朋友”所送。“这些钱我不敢放在家里,也不敢去消费,大部分借给了朋友。”金永授说。
评级虚高、事前预警功能弱
行业将迎严监管
信用评级行业存在的系列问题,金融监管部门也予以了重点关注。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注意到,就在中纪委发文的前一天,12月13日,央行在官网发布了《加强信用评级行业监管 促进信用评级行业高质量健康发展》的文章。
文章内容显示,12月11日,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在信用评级行业发展座谈会上直指评级行业评级虚高、区分度不足、事前预警功能弱等问题。
作为债券市场的“看门人”,信用评级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潘功胜强调,人民银行将会同相关部门共同加强债券市场评级行业监督管理,提高评级质量,提升信用等级区分度,进一步推动评级监管统一,真正发挥评级机构债券市场“看门人”的作用,促进评级行业高质量健康发展。
值得一提的还有,此前,多家评级机构更是因评级虚高、事前预警功能弱等问题被约谈。
12月3日,中国证券业协会与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对三季度债券市场信用评级机构业务运行及合规情况进行通报,分别对中诚信国际和大公国际进行约谈。
分析人士预计,评级行业严监管将成为趋势,部分评级机构或将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