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政治联盟的成立再次引发有关欧洲一体化和战略自主的争论。应该说,战略自主并非易事。一方面,欧洲尚未形成真正的“共同政治文化”,自身底蕴有所欠缺。另一方面,既想强化美欧盟友关系,共同遏制中国发展;又想捍卫多边主义,从中国“赚银子”,欧洲方面的想法未免太多了一些。须知,一个繁荣发展的中国只会是欧洲的朋友、伙伴,而不会是对手,更不会是威胁。后疫情时代,欧洲需要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左顾右盼只怕是自主不了的。
日前,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以及意大利民粹主义者马特奥·萨尔维尼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宣布建立一个新的政治联盟。该联盟以欧洲议会中保守的欧洲人民党集团为主,旨在促进“欧洲复兴”,主要主张包括促进欧洲一体化、尊重国家主权、捍卫传统价值观等。
消息在欧盟内部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有观点评价其为“欧盟内部裂痕的最新动向之一”。
事实上,有关欧洲一体化和战略自主的争论时不时就会出现。特别是在即将到来的“后默克尔时代”,欧洲究竟走向何方已经成为经常性话题。
最有名的一次公开争论发生在去年美国大选期间。当时,德国国防部长安妮格雷特宣称:“欧洲战略自主的幻象必须终结,欧洲人无法取代美国‘安全提供者’的关键角色。”这一言论立刻遭到法国总统马克龙的痛批,他认为这种言论不代表默克尔的立场,欧洲需要坚持独立性和自主性。
马克龙之所以如此敏感,很大原因在于,正是他于2017年当选法国总统后将“欧洲主权”概念注入了大众话语体系中。欧盟后来提出的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的目标,被认为是战略自主的体现;与中国进行投资协定谈判也符合欧盟主权利益。
马克龙这一“自主论”在欧洲获得了不少赞许,但也有人认为,该想法过于理想化,欧盟需要更加务实一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哪派观点占据上风,在可预见的未来,国家主权和国家政治应该而且将会在欧盟决策中占据主导地位。
另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是,有人质疑,欧洲整体上缺乏战略自主能力。虽然马克龙曾批评说,“北约已经脑死亡”,但是在安全防卫方面,欧洲还是离不开北约。比如,德国基督教民主党就不太看好马克龙的战略自主愿景,认为北约仍然是西方安全的中坚力量。
最大的变数将发生在默克尔退出欧洲政治中心之后。谁将是她的接班人?谁最有可能接替她成为欧洲新的领导者?
目前看,在“后默克尔时代”,马克龙作为拥有战略思维和全球视野的年轻领导人,有这个实力和潜力。不过,前提是他能够较好应对疫情和经济的双重挑战,并且在明年大选中获胜。
然而,自主并非易事。
一方面,在现有体制下,欧盟27国很难真正推进泛欧行动或泛欧身份,要形成真正的欧洲“共同政治文化”尚需时日。
另一方面,有分析认为,美国独大、不受挑战的历史时期已经过去。拜登需要盟友,因此提出要重构跨大西洋战略伙伴关系。不过,美国当下的政策重点在东亚,对欧洲的态度则延续了特朗普时期的政策——欧洲自己的事要多掏钱。
不仅如此,拜登对盟友的要求比他的前任更多。在美国看来,欧盟急匆匆与中国完成投资协定谈判是“不友善”的行为。为此,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三番五次往欧洲跑,多次公开呼吁欧盟要慎重对待,要与美国加强协调。
协调的结果公众也都看到了。欧盟紧跟美国的步伐,打着人权的幌子粗暴干涉中国新疆内政事务,联手对华实施制裁。人权问题已经被高度政治化,欧美主流媒体和一些社会舆论推波助澜,不少政客、议员和学者都在充当所谓的“人权卫士旗手”。
事实上,目前欧盟正处于特殊时期,一方面要强化美欧盟友关系,保护所谓的西方利益;另一方面又要捍卫多边主义。比如,德国总理默克尔就拒绝在美中之间“选边站”,马克龙也反对加入美国领导的反对中国的任何形式的民主联盟。布鲁塞尔越是努力制定自己的路线,华盛顿就越会加大政治压力。正如一位欧洲政治家所言,美国牺牲欧洲利益是家常便饭。
不少有识之士认为,当下的这股反华逆流需要遏制,中欧间的分歧需要降温,中欧加强务实合作才是正确方向。数据显示,2020年第四季度,荷兰、德国和法国企业流入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合计约占其对外投资的90%。这有力地回击了“脱钩”谬论。
着眼未来,欧盟应秉持正确的对华认知,放弃干涉中国内政。中欧关系面临困难,有可能是战略误判所致。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欧关系的长期稳定健康发展,有助于欧洲的发展和强大。一个繁荣发展的中国只会是欧洲的朋友和伙伴,而不会是对手,更不会是威胁。后疫情时代,欧洲需要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只有这样,其战略自主的目标才可能实现。